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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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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虞子矜,虞姬的虞,青青子衿的子矜。

我名字來自於《詩經·鄭風》中一首情詩,取自前兩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是我當中學老師的父親取得名字,以此紀念他和母親的愛情。

我出生在內陸一個不是很繁榮的省份中的一個地級市,母親做小的服裝生意,相比父親穩定卻相對較低的收入,家裏的主要經濟來源都來自於一向強勢的母親。母親嘴裏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如果不是牽掛你,我早就和你爸離婚了,老爸一般都在旁邊呵呵的笑,並不反駁。從小母親對我的教育理念就是自己想要的就要靠自己,所有的選擇都自己做,所有的後果都自己承擔。所以小的時候我和別的小朋友打架,被教訓的永遠是我。即使我是被冤枉的,母親也會說:既然你知道她說謊,為什麽還要和她玩。

所以從小我就知道,這個世界遠沒有你眼睛所看到的那麽簡單,所有的事情也不一定會按照你所想象的那樣發生。

直到十八歲,在高考時我報考了上海這個在許多外地人看來充滿希望與機遇的地方,也是母親自幼兒園畢業後第一次給我建議。

你想要的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去爭取,去大城市會擁有更多的機會,在這個小城市永遠沒有什麽出頭之日。那是我第一次從母親的話中體會到無奈,也是我第一次感受到這個在我十八歲生命裏一直處於主導地位的女人並沒有我想象的堅強。

無論你對大學生活懷著怎樣的期待,現實會告訴你那些都是虛無。進了大學才知道,沒有想象中熱烈的社團活動和無所顧忌肆意的青春活力,所有人所做的一些都是為了考研或者為以後的找工作加上一點籌碼,所有人都在為自己的未來打算著。

除了你自己沒有人在乎你。

於是我的生活就是教室,圖書館與食堂的三點一線。除此之外的娛樂活動不外乎是和室友看電影,吃飯,唱KTV。我以為我的一生就像許多人一樣從夢想激烈走向如水般的平淡,沒有轟轟烈烈,卻也安然幸福。卻不知命運的車輪已經啟動,向著你意想不到的方向緩緩走過,就像我和傅雲臻註定了牽絆的命運。

記得那是一個非常平常的日子,甚至我都不記得天氣如何。大一寒假回到家,老媽美其名曰“鍛煉鍛煉”,就在我不知情的狀況下幫我在市區的一家超市裏討到了臨時工的差事,於是我結束了“米蟲”的生活,開始了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蛋糕促銷。

只記得當他出現時,周圍的空氣好像凝住了一般,在小說裏出現的場景奇跡般的在現實中出現了,每個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然而男主角卻渾然不知這種情況是多麽的不尋常,當這些目光不存在般,依然我行我素,略略皺著眉頭,顯現出主人的不耐煩。即使過了這麽些年我依然記得他穿著一身看不出牌子的運動服,卻能夠看出布料很好,手上戴著看不出牌子的手表,顯示出低調的奢華,濃密的黑發服帖地垂到耳根,精致的五官並不因皺眉而有所破壞,反而顯出些許稚氣,我能夠看得出來他年紀應該並不大,即使他有著將近一米八五的個頭。直到他走過我的區域五米遠後,周圍的空氣才好像又重新開始了流動。我看到周圍售貨的阿姨大嬸二三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在我身邊的大嬸甚至嘆息著說道:“我兒子要是長成這樣就好了……”我不能肯定到底是因為這個精致的男孩長得太出色,還是因為這個小城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如此標志的人了。

我已經不記得當時自己的反應了,但想來也不會比當時的大嬸們好太多。只記得他那美而不自知的姿態令我這個嚴重外貌協會的人心中起了一絲絲波瀾,同時又不自覺地感慨,這樣的人天生不屬於這個城市,即使出現也是過客,還是要回到屬於他的地方。

這個甚至不能稱之為偶遇的事件就像我平淡生活中的一個小水花,顯出淡淡的波瀾又迅速消失無蹤,平靜的讓我幾乎忽視了它的存在。

回到學校,我依然過著與平時沒有什麽區別的生活。母親對我的成績要求並不是很高,我對於學習也一向是隨心所欲,所以高考成績只是二本,於是就報考了上海一所還算不錯的的院校,一本二本都有,只不過一本是學校的強勢專業,二本是一般專業,理論性一般,實踐性比較強,我學的是旅游管理,就是這個專業還是將將抓住錄取線分數才進來的。

旅游管理主要分兩個方向,酒店管理和旅游管理。即使老師再怎麽諄諄教導未來旅游業將是經濟發展的重要產業,所以近幾年才在本科階段設置旅游管理專業,但是依然不能阻止向現實看齊的學生的想法。本科階段出了校門只有兩個地方可以選擇,不是酒店就是旅行社。土豪畢竟是少數的,除了自己家開的酒店,沒有哪家酒店會讓你一出校門就當高管,最底層的服務員又覺得自己一個大學生太掉面,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得到老板的青睞榮升一級。除了家裏有錢自己家開了旅行社,不管到哪裏都是做著銷售的活,頂著生活的壓力。

然而銷售並不需要學歷。

當時心中並沒有什麽非學不可的專業,想著旅游管理和旅行應該掛點勾就順勢報了這個專業。然而進了學校才知道現實永遠不如你想象的那般美好,但是天下沒有賣後悔藥的,生活還是要繼續。現在想來,生活本就不是可以完全按計劃進行的,或許命運的安排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們專業的寢室是四人間,一個同來自於H省的不同城市的鶴城妹子,一個北京大妞,還有一個來自山西的學霸。鶴城妹子叫楊芃芃,聽起來名字萌萌的,其實是一個身材火辣的高冷妹子,未來的生活完全不需要考慮,有一個有權有勢的老爹,大學畢業就可以回家當公務員,未來生活一片穩定。北京大妞李悅自然來自北京,只不過是來自北京農村,父母只是一般的小工人,因為北京飛漲的房價靠出租房子來獲取主要的生活來源,成了名副其實的“包租婆”。來自山西的學霸吳麗麗出身農村,可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來到大城市什麽好東西都想嘗試,但畢竟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所以付出了很多,卻都是稍有涉略,卻沒有一項拿得出手。

而我和傅雲臻的第二次相遇就在我意想不到的時候悄然而至了。那時恰逢陳奕迅的演唱會,北京大妞李悅從北京打聽到她的好多朋友在演唱會門外賣熒光棒,在淘寶上以低廉的價格買進,以高昂的價格賣出,中間可以掙到不少的差價。李悅就來了興致,興沖沖的提前一天在淘寶上買了五百多塊錢的熒光棒,非要拉著全寢室的人一起幫她賣,還許諾掙了的錢夠吃頓大餐就行。都不是缺錢的人,也都知道這種事不太靠譜,可架不住李悅興致高,抱著湊熱鬧的心理也就跟著一起去了。

然而現實果然是殘酷的,到了演唱會的門口,人山人海都是賣熒光棒的小商販,價錢一個比一個低廉,現場的叫賣聲與喧鬧聲就像進入了菜市場,讓我這個喜靜的人忍不住皺眉,然而我就在這時看到了傅雲臻。他變了很多,五個月前濃密服帖的黑發變成了短短的板寸,他好像已經不是五個月前那個精致的男孩兒,黑色的T恤加黑色的破洞牛仔褲,滿頭大汗的忙碌著,顯出一絲煙火氣。面前是一個簡易的小攤子,看來他和李悅打著同樣的主意,但不同的是李悅在他的對面喊破嗓子卻門可羅雀,而他的生意卻好得不得了,隱約聽見幾個膽子大的女生在問他的名字電話學校一類的信息,他只是露出淡淡的笑容並不答話,專心致志地賣著東西,似乎在他的眼中只有手頭上的事情能夠吸引他的註意。被冷落的女生也不見生氣,只是紅著臉看著他笑著。

“你喜歡這種類型?”我扭頭,看見芃芃站在我旁邊和我一樣註視著傅雲臻。或許是因為老鄉的關系,或許是因為都不喜歡說廢話的原因,在寢室四人中,我和芃芃比較合得來。回頭看只見山西學霸吳文正幫著李悅叫賣,即使沒有什麽人來,依然幹得熱火朝天.

“沒有,我不是一見鐘情的人。”我笑著說。

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傅雲臻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他好像一夜之間從一個衣食無憂,不為未來發愁的孩子長成了一個大人,即使他的脊背依然挺直,卻讓我感覺有千斤重。他淡淡的笑容比五個月前見到的皺眉更讓我有種鉆心的痛感。看著他熟練地與客人打著交道,好像深谙其中的老人一樣游刃有餘,我看得出來他已經這樣做不是一次兩次了。

看著這樣的他,我下意識地走到一旁的商店旁買了兩瓶水,拿了其中一瓶走到他的身邊笑著給了他。他似乎有些驚詫,略皺著眉看著我好一會兒,伸手接住,低聲說了聲謝謝。我笑了笑沒說什麽轉身離開了。

似乎我的“成功”給了在場女生莫大的勇氣,後來我看到陸續有幾個女生買了水遞給他,他都沒有接。不多會兒,幾個女生傷心的離開了。

接著,他在賣東西的時候頻頻看向我,我拿著水對他招了招手,他笑了笑,轉而又專心致志的幹活。

”他是不是看上你了?“李悅問,顯然我們的互動引起了她們的註意。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他並沒有看上我,他的眼中並沒有悸動,只是這些並沒有必要和她們一一說明。梓涵曾經說,如果我想和誰做朋友,沒有人可以抵擋得了我的攻勢,同樣如果我不想和誰成為朋友,沒有人可以和我真正成為我的朋友,禮貌中帶著的疏離可以讓任何人望而止步。

當時的我只是覺得和傅雲臻的相遇很有緣分,想要交這個朋友,從未想過我們之間會發生什麽產生化學反應的事情。

或許我對傅雲臻的定位一開始就是對的,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即使他現在看似落魄,我也從未覺得我們會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寫文,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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